余存琮老师是隆昌沱灌工程的肇始者、建设者、亲历者之一。今年已经84岁高龄的余老对隆昌沱灌工程倾注了自己一生的心血,近年来应隆昌各界人民群众的要求,四处宣讲隆昌沱灌工程建设精神,他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整理出了宝贵的约8万余字的回忆录式的文字资料。我们将分期分批陆续分享给关心关注“隆昌沱灌”的朋友们!第四部分:
敢叫大地换新颜
文/余存琮
隆昌沱江提水灌溉工程,是在大江大河中修建拦河大坝的水轮泵站。工程地跨内江县(今东兴区)隆昌县。自1972年8月动工,至2002年全部竣工,历时30载。
这是一场有全县广大农民参加、主体工程历经八年抗战的水利大战。工程建设基本靠人海战术,肩挑背磨,艰苦卓绝令人难以想象。
隆昌沱灌的兴建,是隆昌市水利工程建设史上一座永恒的丰碑;也是隆昌人民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战天斗地雄心壮志的具体展现;更承载着78万隆昌人民勤劳智慧,“敢叫大地换新颜”的豪迈气魄!
隆昌沱江提灌工程,也是四川省水利提灌史上的第一次。
——题记
2018年4月18日四川省社科所所长李后卿和刘中平、谢芬研究员考察石盘滩电站
沱灌二期工程施工
乘胜推进 勇往直前
隆昌沱灌二期工程从1976年至1980年建设,历时5年。主要项目有:古宇庙水库、双凤提灌站、提灌左干渠、自流右干渠、古田干渠、响石干渠、胡家干渠、石燕干渠、隆古引水渠。所有建设项目都在本县境内施工,各工地距家较近,来去更方便,在工地干活的战士,可以利用扎雨班无法施工的时间,回到自己的家里,看望父母或妻室儿女,或帮助家里干点农活,顺便带点泡菜到工地。但是二期工程战线长,各团、连承担的任务更多、更重、更艰巨。
1975年底,沱灌一期工程竣工。剩下23台水轮泵正在安装,指挥部留下副指挥长曾廷刚继续完成水轮泵安装及处理善后余留工作,我们施工组于1976年初跟随沱灌工程指挥部,从石盘滩迁往古宇庙水库。
古宇庙水库是沱灌工程重点建设项目之一,是隆昌县最大的囤蓄水工程。施工组的办公室就设在古宇庙水库,距主坝约200米的庙子内,该庙属淹没区,水库未建成蓄水,暂时不拆,作施工组办公用。与一期工程相比较,整个沱灌工程各部门的压力都要小一些。这首先是地域因素,不管怎么说,回到自己的地盘上,什么事情都更好解决。就工程而言,虽然古宇庙水库也是重点工程,但是它与拦河大坝比起来,无论是自然的风险,还是施工难度都更小一些,所以各个部门的人首先从心理上就感觉轻松一些了。
余存琮
施工组到古宇庙水库后,首要任务是做好”三通一平”工作。由城郊、龙市两个团11个民兵连承担修建水库重任。按水库工程建设项目划分:城郊民兵团承建主坝、骑龙坳副坝、放水洞、隆古引水渠;龙市民兵团承建长堰塘副坝、干堰塘副坝、李花岩副坝、放空洞、溢洪道。1976年7月,施工组设计施工技术负责人及质量检查负责人余存琮、李方才、方道平、李渠光、程平等,在水库淹没区内规划取土料场,鉴别土质,根据几座大坝需要的土石方量,规划数量要加大一倍考虑,同时划定取土范围。本着由近到远,由低到高的原则,因地制宜规划,哪些料场先取,哪些料场后取,按照一年四季气温情况来规划,冬、春两季气温不高,坡上取土料场含水量不大,挖取土料一般容易达到设计要求,万一个别料场因下雨后积水,含水量偏大,达不到设计要求标准,也容易及时排干达标,先取这些料场土料。夏、秋两季雨水多气温高,开沟排干水田积水较容易,也能达到设计标准要求,这部分料场留作夏、秋季节取土。取土料场规划好后,城郊、龙市两个民兵团,分别对主坝、长堰塘副坝、李花岩副坝、放水洞、放空洞进行破土动工。
一部分水利战士在取土料场挖沟排水、铲除草皮树根,修筑运土架车道路;另一部分水利战士开挖主、副坝基础及截流槽。赵天一、黄廷修带领施工组电工班架设工地照明线路,安装电灯。郭宜民带领机修组检修推土机、混凝土搅拌机、抽水机等。办公室的许祖辉、张其之、张弓、陈士君等4位同志,承担的工作繁重,张弓负责施工组办公室的日常工作,如职工考勤、领发补助粮、生活补助费,办理职工油、肉及烟、酒等副食品供应等;许祖辉、张其之两人负责收集、整理和编写沱灌二期工程各团、连的工程进度、完成计划数量及质量等,编撰《施工简讯》,该简讯内容丰富,不仅数据准确,而且质量相当高,具有指导意义和促进作用,进度快、质量好的团、连干部战士看后受到鼓舞,更加奋发努力完成工程建设任务,工程进度缓慢的团、连看后,也可起到鞭策,促使他们找出差距,加速迎头赶上的作用。当时工地条件差,没有打字机、复印机,全凭人工刻钢板字,陈士君刻钢板字是一把好手,不轻不重,而且油印得也好,印出来的资料相当美观清晰,使人阅读起来舒服。他同时还兼施工组伙食团长,不仅生活安排得丰富,而且食堂清洁卫生也搞得好,描图组、测量组等都在紧锣密鼓,紧张有序地做着各项准备工作。
水库施工中,最困难的是土石方碾压、掌控工程质量。水库主、副坝的碾压由机械碾压组进行。在当时,水库工地所拥有的碾压设备极其有限,只有4台75马力的推土机。后来隆昌石油井下作业处支援一台100马力推土机,隆昌铁路大修队支援一台60马力推土机。就这6台推土机,承担了水库7座坝堤50多万立方米的土石方碾压任务。施工组能驾驶推土机的只有唐太元一人,加上来自井下作业处的曾崇新师傅、铁路大修队的朱大兴师傅共3人是技术熟练者外,新选送来学习推土机碾压大坝的曾晓萍、兰景华、罗广惠、郭建新、冯大先、黄世芳、袁雅清、郑光琪、钟厚友、李德友、秦振宇、余滕彬等12人全是新手,且半数是女同志。为了能让他们尽快学会并熟练掌握推土碾压技术,适应水库碾压需要,3名师傅驾驶3台推土机,各带一名徒弟上机,坐在副驾驶位置。12名新手轮流上机,手把手地实践操作。初学时,师傅们教学员驾驶推土机不带负荷在大坝来回碾压,同时讲解驾驶操作技术,待操作熟悉后,慢慢开始试着拉着宽1.2米、直径1.4米、重14吨的水泥大磙,不停地在大坝上碾压土石方,坐在一旁的徒弟们一边看,一边听,一边练。他们在学习中,也很用心,不怕吃苦受累,再难也能坚持学习和操作。很快,当他们学到了一定程度时,师傅就坐在一旁,让徒弟独立操作,发现有错及时纠正;学徒们有不懂的虚心请教师傅,在师傅们既热心又耐心的言传身教下,一支以老带新的机械碾压队伍就这样迅速地成长和成熟起来了,操作熟练,运用自如。
实际上碾压工并不轻松,仅大磙工字钢磙架就有200-300斤重,每次上磙架两三人,要使出浑身的力气才能挂上推土机铁勾。不仅如此,推土机长期带负荷拖上大磙,驾驶室温度很高,特别是夏季露天作业,驾驶室温度高达摄氏40℃以上,几个小时工作下来,全身衣裤全被汗水湿透。但他们毫不退缩,自始至终坚持下来了,而且干得很出色,工作卓有成效,年终评上了先进。1977年,兰景华考上了西南农学院。碾压工的艰苦磨练,铸就了她奋发努力的精神,在学业上取得优异成绩,在事业上有所作为,现已成为西农教授。
古宇庙水库坝堤工地,每天从库区取料场拉上大坝回填的土石方1000多立方米,高峰时达到2000多立方米。每台推土机平均每天要碾压土石方300-400立方米。可见工作之繁重,况且根据设计规范技术要求,每层铺填土石方厚度不得超过0.4米,碾压后的压实厚度不得超过0.3米;每层碾压6-8遍,才能达到设计规范要求标准。为了确保工程质量,还要用推土机不带负荷空压一二遍,使上下两层衔接吻合,更加牢实。并且要求当天拉上大坝回填的土石方,必须当天碾压完毕,不得过夜。若拖到第二天碾压,万一当晚下雨,土石吸水后,含水量过大,无论碾压多少遍,不仅压不实,反而变成弹簧土,大滚一过,土层便反弹,该层土石便全部报废,得统统推出大坝外倾倒,重新铺填符合质量的土石方,重新碾压。所以筑碾工作必须牢记质量要求,听从指挥,服从安排,不怕苦不怕累,顶骄阳,冒风雨,连续奋战,只有这样才能不断加快坝堤筑压进度,保证碾压质量。
古宇庙水库7座大坝,相距二三公里,几台推土机一时开往骑龙坳副坝碾压,一时又开往长堰塘或李花岩副坝碾压,每天来来去去的行驶在简易路上,路况很差,驾驶员在驾驶室一坐就是几个小时,颠簸抖动不是常人能忍受的。更别说冬季寒风凛冽,夏季高温熏人,每天穿着被汗衫湿透了的衣裤,一天干下来,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靠在哪里都再也不想动。而驾驶员们一个个任劳任怨,不怕风吹雨打,不怕高温酷暑,不怕天寒地冻,顽强拼博,一丝不苟地完成着每天的任务,那些十几岁的女娃娃也硬是没叫半句苦。如果有人要问:什么是沱灌精神?仅用语言不足以描绘,只有当年一万多名常年战斗在沱灌工程建设第一线的水利战士的行动,才是铿锵有力的回答!
按水库设计要求,粘土干容重必须达到1.68吨/立方米,泥岩石渣干容重1.85吨/立方米,且土料必须在取土场用锄头欠细,粒径不超过鹅蛋大,才能拉上大坝回填。负责大坝质量检测的李渠光、程平等同志,每天从早到晚,无论夏日酷暑或数九寒冬,长年累月在取土料场和大坝来回奔波。他们手捏二锤、洋铲、取土环、塑料薄膜,在大坝工地来回检测。每一层碾压完毕,质检员要在不同的位置取样,带回实验室作试验。试验室设备非常简陋,没有正规办公室和试验仪器,只能作简易烘干法测试,取样检查结果达不到标准,推土机驾驶员拉着大滚再次进行碾压,直至检验合格。我记得在几年的大坝土石方回填碾压中,有过两次返工。一次是头天晚上下了一点小雨,城郊、楼峰两个连队从取土料场拉上大坝回填的土料,经多次碾压取样实验不达标,质检人员叫我到现场处理。我去后看了他们作的检查报告,又询问了推土机手碾压了多少遍,均符合规程而质检不达标,故通知堆土机手拖着大滚再次碾压了两遍,凭肉眼即看出成弹簧土,含水量过重,根本压不实,质量不过关,必须将该层土推出坝外,重新拉土回填压实。
还有一次,一个炎热的夏天,下午3点多钟的太阳很大,气温特别高,战士拉的是泥岩石渣上坝回填,泥岩较干,用水在大坝拨湿后,因推土机不能及时碾压,已拨湿的泥岩又被晒干,待推土机碾压后,质检员抽样作实验检查不合格,经现场施工人员分析属含水量不够,重新浇水碾压,再次抽样作实验,直到质量达标。由此可见,从取土场就要把好关,哪些料场可以取土,哪些料场不可以取土,先取哪些料场,后取哪些料场,质检员都了如指掌,心中有数。若夏天气温高,拉上大坝回填的土石方,特别是泥岩,往往含水量过低,也碾压不实,必须用水管在大坝上洒水,使之达到设计含水量标准才能实施碾压。冬季雨水多,气温低,土壤含水量过重,还需提前在取土料场开沟排水……我们的质量检查员们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巡回在大坝工地上。他们的工作看似简单、平凡,但肩负的责任重大,来不得丝毫马虎大意。正是由于他们的责任感和兢兢业业地工作,才保证了水库大坝土石方的质量。
战斗在古宇庙水库大坝工地的水利战士,无论是夏日高温酷暑,或是数九寒冬,每天都不停地将土料一锄一锄欠细。他们从取土料场与大坝之间,拉着带箱板车,装满七八百斤重的泥土,随着大坝回填不断升高,从低处料场拉向高处大坝回填,两人力气使完有时也拉不上大坝,特别是雨后路滑更难行,因此在上坝路上还需帮手推车,三人使出浑身力气才能拉上大坝,每拉一车土料上坝回填,一个个汗流满面,衣裤湿透,所付出的劳动难于估计。而且每天天刚发亮,战士们就拉着沉重的土料上坝回填,午饭后又继续干活,至到天黑才收工,这种超强劳动,一干就是几年,直至大坝修建完成,水利战士们没有一个叫苦喊累的,这又是什么精神呢?这就是吃苦耐劳,顽强拼搏,无私奉献的沱灌精神!
利用征用闲置土地种菜改善生活
古宇庙水库几千农民搬迁后,有很多良田熟土、荒山空坝闲置着。在工程建设期间,为了改善建设者们的生活条件,我发动施工组所有的人,利用休息之余将农民搬迁后留下的墙泥,用锄头打散栽蔬菜,栽红苕,利用坟山、土坡栽南瓜、苦瓜、丝瓜、冬瓜、豇豆、四季豆、茄子、海椒等。在放不干水又不能取土的深脚烂泥水田里栽秧子、栽过河菜。得知城郊公社光荣6队有多余的秧苗子,待城郊连水利战士下午收工后,我们就向连队借了5辆板车,施工组全体出动,拉着板车去拉秧苗子。一路上拉的拉,推的推,一边放声歌唱,欢声笑语,不知不觉回到了古宇庙水库,摸黑卸下秧苗,赶紧将空板车连夜送回城郊连,以免影响水利战士第二天工作。秧子拉回要及时栽下去,怎么办?又到水库附近生产队借来锄头、楼梯,采取人工挖松田泥,又用楼梯拉平耙田,大家动手栽下秧子。几个月就收获了几千斤稻谷。在墙泥上栽菜,不需要施肥,它自然就长得非常好。不久,施工组的伙食团就享受到了自己的劳动成果,大家心里格外高兴。大伙摩拳擦掌,还准备干点更来劲的。只要有时间,古宇庙库区内到处都是场地等着你去施展。
连绵的荒山草木青青,很有利于就地取材,搞一些养殖业来进一步改善大家的生活,于是施工组就派人到集市去买些猪崽回来,自己动手搭建猪圈来养猪。我又派施工组伙食团长陈士君去简阳养马河购一些羊崽回来,山上青草多,羊子敞开肚皮随便吃。伙食团潲水足,猪儿吃了就睡,醒了又吃。条件得天独厚的,猪儿羊儿长得飞快。眼见猪儿羊儿一天天长大,施工组的人就盼望着打雨班。下雨天,所有的人都全部放假休息。这时候,我就安排伙食团的炊事员去拉一头猪出来杀,或者去牵一只羊出来宰,于是乎全体出动,干的干,看的看,那热闹场面自不必说。干的人手在使劲,看的人心在使劲。施工组的人,不管干的看的,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都等到一会儿打牙祭!杀了猪熬的猪油,有时为了改善生活,就用猪油炸油条,那年月,一个月打一次牙祭,就算条件不错的,像施工组这样,一到雨班就吃肉,并且是敞开肚皮随便吃,每个人都心满意足。这是辛勤劳动的收获,这是施工组全体人员在水库工程建设中,以拼命般的干劲忘我工作,抢时间、抢任务、抢速度,高标准、高效力、高质量,严要求,善始善终完成工程建设任务的工作之余,利用休息时间,共同努力奋斗,搞副业换来的生活改善,既能吃饱,还能吃好,个个心情愉快,充满着积极奋进的乐观主义精神。
古宇庙水库完工后,施工组所有的人对曾经生活过的那片土地都恋恋不舍。即使是很多年以后,人们回想起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内心深处都还洋溢着幸福和快乐!
硬骨头精神攻坚克难造水渠
沱灌第二期渠系工程特点是:量大、面广、战线长。主干渠6条(含隆古引水渠)总长93.062公里,是一期工程的6.3倍。其中渡槽108座,长13.15公里,是一期工程的3.8倍。隧洞35处,长8.16公里,是一期工程的28倍。土石方量201.27万立方米,其中砌石方量40.03万立方米,用工量1209.11万个工日。主干渠穿越全县8个区18个公社,途经三江河、龙市河、隆昌河、渔箭河,然后直接流入穿岩石、严家滩、黄土桥、狮子岩、七里冲、花坟山、白洋沟、龙溪寺、红旗、柏林寺、赵家咀、鹰咀石、古宇庙等13座水库屯蓄,总库容量可达8745万立方米。其中古宇庙水库5594万立方米,形成“长藤结瓜”。干旱缺水时,可从沱江抽水,沿渠补充入库屯蓄,确保灌溉用水。
沱灌工程指挥部按照工程设计施工预算,将施工地段划分到各民兵团,并实行“五包”,即包任务、包工期、包质量、包材料、包投资的大包干责任制。各团则根据沱灌工程指挥部下达的计划要求,再将任务分解到各连。
右干渠隧洞8处,长6.3公里,占全渠长度的32.12%,施工难度最大。如消水凼隧洞,全长1300余米,是沱灌工程最长最特殊的一个隧洞,也是响石团最艰巨的工程之一。
消水凼隧洞是沱江水引入古宇庙水库的咽喉要道。它位于原水口公社一大队罗家平槽一段。前山是白龙干子,后山是青龙山,两山夹一沟,中间一个坳,坳中一座水库。隧洞从水库下穿过,右侧就是消水凼。消水凼,顾名思义能消水,连续下雨200毫米以上,四面八方的外水涌来,它都可以在短时间内把洪水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因此构成了消水凼隧洞岩层的复杂性和特殊性。要打通隧洞,头上就要顶着一座水库干活,极其危险。但是,响石团的水利战士就是凭着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死,用苦干硬干加巧干的硬骨头精神,土法上马,攻下了消水凼隧洞这个难关。
这其中他们面临着六大困难:
首要问题是缺技术人员。全团上的都是石工和土工,根本无人打过隧洞。而该隧洞长,为了缩短工期,要从两头进军,中间合龙,这就是一个技术性很强的工作。如果让外行的人乱指挥,隧洞就会打偏,完全报废。耽误时间不说,也浪费不起材料。后来青龙连千方百计找到一个以前在公路上打过隧洞的人来指挥,这个人名字叫阮背,他也只是略懂一点,带着大家边干边学,在这种情况下施工,真是困难重重。他们在干中学,学中干,不断摸索,最终攻破了技术难关。
第二是缺物资设备。当时,根本没有打隧洞的工具,也只好用土办法。开始用炮钎和錾子打,而这种简陋的工具都不多,因为当时钢材非常紧缺。只好找人去隆昌火车站联系,买了一些废旧麻花钢条回来,各连雇佣铁匠自己生产炮钎和錾子。用炮纤人工打炮眼,用推车运砂石,进展非常缓慢。后来请求指挥部物资组想办法,专门组织了一批煤矿电钻回来打隧洞,提高了工效。
第三个是缺运输机具。在隧洞达到50米以上后运输就困难了,砂石无法运走。团部就去找管辖内的工农煤矿和圣灯小煤厂,请他们支援些轻便轨和斗车。这些轻便轨和斗车有的已经坏了,自己就组织人员修好使用。后来指挥部分配给响石团部分轻便轨和斗车,解决了运输这一大困难,情况才变得好些。
第四是缺通风设备。隧洞进展到了100米以上,没有通风设备,更难施工了。每次放炮,洞内黄烟滚滚,至少要半个小时以上才能消失。洞里缺氧,每次放炮以后,硫磺烟雾大,人员进去呼吸困难,咳嗽不止。每天下班,打隧洞的战士,从洞内出来,满脸被浓烟熏得只见两只眼睛转,全身布满灰尘如牛皮纸糊身。后来有人找来电风扇,但电风扇的风来回循环,解决不了问题。想了很久才又找来小鼓风机。风向的问题解决了,但风管短,只有20多米,只好打一节往前推一节。最后采用从洞顶地面往下打斜井的办法,才彻底解决了通风的问题。
第五是缺电源。虽然指挥部明确指示,要保证沱灌用电。但当时电源紧张,经常停电,无法施工,只好到响石区所属煤厂借用电瓶照明施工。为电源问题,还发生过不少矛盾。有一次,县供电所一位电工来检查,说打隧洞用的电不符合安全要求,没通报团部就私自把电闸拉了,人也走了。而当时隧洞里还在施工,有一个班十多个人在里面干活。到晚上了,连里才到团部来反映,供电所停了电,那个拉电闸的人到响石煤厂去了。团部领导深夜赶到响石煤厂去找电工。他说不符合安全。团领导说,不符合安全为啥不通知?该修的修,该改的改,先停电是错的,必须马上供电。后来经过反复交涉,直到深夜12点才去把电接好,恢复了生产用电。
第六是面临岩层复杂。由于地质岩层复杂,施工中经常掉沙、落岩石。稍有不慎,会酿成大祸。有一天,一个打隧洞的石工正在操作运砂石,突然洞顶上垮了一大块岩石,大约有一吨多,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砸得头部出血,送医院抢救无效,光荣牺牲了。后来为了保证安全,不再发生不幸的事故,就采用树子搭顶棚,树丫枝垫顶层,边掘进边拱卷边回填的办法,掘进一米,拱卷一米,回填一米,就用这种土办法解决了预防岩石垮落的问题。洞里太狭窄,人在里面只有蹲着,根本直不起腰,异常艰苦。后来离水库底部越来越近,渗水也越来越严重,洞里积水一尺多深,更不安全,无法施工,不敢再掘进了。只好采取打储水凼,用抽水机排水,但都无济于事,施工人员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解决这个难题。指挥部领导非常重视消水凼隧洞的施工,听说这些困难后,立即派了副指挥长曾廷刚、原白水滩煤矿矿长罗贵林到响石团坐镇指挥打消水凼隧洞。经过多方调查研究,广泛听取群众意见,决定放干水库,采用中部凿井法,库中开口深挖洞,然后两头分别掘进。这样不但解决了渗水的难题,又解决了缺氧通风的问题,确保了安全,加快了工程速度,缩短了工期,顺利完成了消水凼隧洞的施工。
在消水凼隧洞工程中,值得大书一笔的是回填水库的工作。消水凼隧洞完工后,面临着隧洞顶上水库无水的现状,怎么办?它关系到一大队几个生产队上百户人家的农业、人畜所需用水。如果用人工回填,不能解决水渗透和流失,根本蓄不住水,还是干库一座。后来找井下作业处支援。1976年的3月,指挥部派人与井下作业处联系。井下作业处党委大力支援,当天就派了一辆推土机,还派了司机刘师傅来。不要看刘师傅年轻,经验却很丰富。他开车从圣灯出发,到了消水凼实地调查后,发现工作量远远超过预计,而且要求高。要保证水库不漏水,就要推泥土回填,层层压紧,不留任何缝隙。了解情况后,制定回填方案,刘师傅马上动工回填水库,一干就是30余天,终于按预定方案顺利完成任务。这样既快又好,达到了保库稳水的目的。第二年雨水季节,水库照常灌满水,如今已运行几十年,水库无漏水,隧洞仍在运行。
巫家河隧洞是左干渠施工的难点,施工组着重解决巫家河隧洞工程施工问题。该隧洞长1公里,是左干渠与柏林寺水库沟通的隧洞。指挥部请去了煤矿掘进师傅作技术指挥,严格掌握好掘进技术。施工测量技术人员随时进入洞内测量,并根据岩层结构不断调整施工方案,加快施工进度,做到了施工安全好,掘进效率高,工程质量佳。
胡家干渠的特点是渡槽多,共34座、特别长,共5.321公里,554跨,占全渠的41.96%,其渡槽号称“十里长虹”,非常壮观。当时省、市认为渡槽工程量太大,主张降低渠道,到肖家桥再提一级,这样省工、省投资。胡家民兵团团长吴绍洲同志坚持渠线走高,从田家咀一直到胡家寺草店子,全部自流灌溉,看似工程量和投资量大,但可减少每年抽水灌溉费用,一次性投资,长痛不如短痛。同时也不会拉全县工程进展后腿,保证按规定施工期限保质保量完成任务。在胡家区委再三要求下,省水电厅领导及水利工程专家亲临现场,反复对比,最后同意按胡家区委方案实施。在胡家民兵团的努力下,按照沱灌指挥部下达的任务、工期,圆满完成了建设任务。20多年的实践证明,当时胡家区委坚持的渠线走向高程是正确的。如今胡家的干部和群众对此都十分满意,感谢党和政府为他们修了这条自流渠道,每年不愁用水灌溉。
在沱灌二期渠系工程施工中,还有一支不可低估的力量,那就是群众性的突击队伍,农闲时人数多达10余万人。各条渠道上人山人海,只见锄头翻,泥巴滚,二锤响声不断,鸳篼挑烂了,锄头挖断了,自已修补或回家更换,工程上从没有补贴过,广大水利战士二话没说,毫不计较,也无怨言,不怕苦,不怕累,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有的战士离工地10多华里,早出晚归,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也不埋怨。水利战士中午吃饭问题,由各生产队自行解决,条件稍好的生产队,由生产队补助一顿午餐,生产队派人在工地上煮饭,小菜由社员自带;条件差的生产队,一是自带大米、红苕集中煮饭,二是社员自带饭菜,在当地社员家中烧开水泡饭吃。回顾当时的艰苦条件,是现在难以想象的,难以忍受的。
经历坎坷的沱灌工程建设
历时八年的沱灌一、二期工程建设,自始至终在反对与支持的博弈中艰难进展。沱灌的建设者们,在矛盾的反复中经受喜怒哀乐的磨砺,终于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勇往直前和锲而不舍的忘我精神,迎来了奋斗的辉煌时刻。
兴建工程遭遇的阻力
阻力来自四川省水利厅的主管领导。他们的思想存在两个误区:第一,主观坚持“全省总体规划”,主张从成都金堂县赵家渡引水,解决几十个县的干旱问题;第二,认为隆昌一个县没有能力完成这样一个规模浩大的工程。
1971年,经过勘测、设计、方案优选而最后定案,申请上报四川省计划委员会、省经济委员会批准的沱灌工程,于1972年8月正式动工兴建。到1973年秋,在建设者们的艰苦奋战下,工程进展迅速,石盘滩拦河大坝枢纽工程进入紧要时段,争取1974年合龙截流,是整个沱灌工程的关键环节。此刻,摆在县领导和工程建设指挥部面前的最大困难,是资金和材料不到位。如果资金不能及时下拨,材料(钢材、木材、水泥、炸药)不能尽快购运,就会造成工程停工和工期延误,大坝就不能赶在洪水期前合龙,其后果将导致工程夭折,物资损失和精神创伤是无法弥补的。其时,适逢省厅领导在泸州开会。于是,我同县委副书记翟慎强、指挥部办公室主任冯俊才、宜宾地区水电局派驻沱灌工地的王汝增等领导急赴泸州,向省厅领导汇报沱灌工程进展情况,请求尽快预拨1974年度的水利建设资金,以解燃眉之急。 不料得到的回答竟是一顿严厉的责骂。省厅领导责令说:“你们立即将工程停下来!你们在沱江拦河筑坝,影响全省水利工程总体规划!你们搞的水轮泵,生产技术能否过关,能否把沱江水提起来还是个问题!你们是在犯罪!”我们的县委副书记反驳说:“沱灌工程进展正常,如果突然停下来,已花费的几百万元资金和上万人一年的劳动就白费了,干部和群众高涨的积极性就会遭到沉重打击,这不更是犯罪吗?隆昌全县百姓要痛骂我们的!”省厅领导毫不理会,仍固执地说:“继续干下去,资金花多了更不好收场。现在停下来,拿几百万元买个教训也值得!”坐在一旁的我见厅领导如此不纳善言,不惜民情,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冲口而出:“你是全省水电建设的领导,你可以主宰下面的一切。但说话要负责任,隆昌沱灌工程是经过你们上级部门批准才干的,是你叫上我们就干了,现在又突然叫停,把国家的钱当水漂打,还说什么拿钱买教训,谈何容易!看隆昌百姓来不来找你,你怎么向他们交代?”于是又引来与省厅领导的一番直接争辩。在场的宜宾地委书记和其他县领导都不作声,暗里支持我,弄得省厅领导有些下不了台。最后还是宜宾地委书记冯振武出来圆场,叫我们隆昌的代表都下去,静候省厅最后的研究结果。
在计划经济的年代,为向省里或厅局催拨沱灌工程资金而受疑难的事真是不乏其例。
一次,县委副书记杨祖华与沱灌工程指挥长翟慎强一道去一位副省长办公室汇报沱灌资金问题。他们进了省领导办公室,喝不到一杯水,听不到一声叫座,于是就一直站着汇报。领导说我们隆昌穷,爬火车的、外出讨口的很多,说我们隆昌花样多,总想搞发明创造,以前搞“插花屯水田”,现在又搞什么沱灌工程,还嘲讽道:“我看你们还是回去抓好生产才是真的!”资金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又一次,县委副书记兼沱灌工程指挥长翟慎强带领着严增武、张应昭到省厅一个处,受到该处一位实权派副处长这样的接待:“我们有资金有物资,就是不给你们,一分钱一包水泥也不给你们隆昌,你们把沱灌建成了,我拿手板心煎鱼给你们吃!”
还有一次,在我的印象中至今难以忘怀,虽然已过去40多年了,但是始终还忘不了。那是1974年石盘滩拦河大坝合拢后,工程正有序进行石方安砌,正等待省水利建设资金分配下拨时,却迟迟不能到位,工程施工进入紧张关键时刻。一旦资金不到,工程所需水泥等材料就无法付款运回工地,工程就会被迫停工,损失无法估计。在此紧急关键时刻,沱灌工程指挥部指挥长翟慎强、宜宾地区水电局长兼沱灌工程指挥部副指挥长孔庆和、宜宾地区水电勘测设计队参加石盘滩大坝设计施工技术负责人严增武和我4人急赴成都,与沱灌住成都工作组的张应昭一起,直接找省水电厅领导汇报。可省厅领导始终推诿,一天推一天。当时交通和通讯都不便,从成都乘车回工地需六七个小时,从成都打长途电话到沱灌指挥部要等四五个小时,资金的问题没有解决,不能空手回去,翟慎强在成都急得焦头烂额,既担心家里的工程进展情况,非常着急,又不敢走。孔庆和也担心整个宜宾地区18个县的水利工作,想走,翟慎强不同意。两位领导左右为难,就这样在成都待了11天,还没有一点着落。眼看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我便同严增武商量采取行动。第二天上午,我们几人照常在上班时就到省水电厅静侯。待省厅领导开完会,我同严增武两人乘厅领导还未走出会议室,急忙上前堵住不让走,现在必须作答复,否则不能走出会议室。厅领导见此情况,急忙通知基建处林景常工程师起草文件,省厅领导签署意见后,宜宾地区水电局长孔庆和又签了宜宾地区的意见,隆昌县委副书记翟慎强也签了隆昌的意见,三方意见共同打印上报省委、省革委。此次,我们在成都共待了13天,功夫不负有心人,资金问题终于有了眉目,后续之事交沱灌住成都工作组张应昭督办,及时反馈相关情况。
我们就是这样无数次地厚起脸皮,无数次地奔波,无数次地碰钉子,无数次地遭蔑视和羞辱。但是,为了隆昌人民的利益,为了隆昌经济的发展,我们甘愿忍辱负重,锲而不舍地向着目标前进,坚信沱灌水利事业定能得到党和各级政府的理解和支持。
省委、省计委老领导的关心和支持
1972年冬,隆昌沱江石盘滩水轮泵站工程开工不久,我随同县革委副主任兼沱灌工程指挥部常务副指挥长曹金木专程前往成都,找到沱灌工程指挥部后勤组派住成都工作组的张应昭同志,请他设法让我们见到省委书记杨超同志。张应昭接此任务后,立即赶到省委办公厅找到杨超书记秘书饶趣,请他约时间向杨超书记汇报。当时,杨超同志刚被”解放”出来,住在永兴巷原西南局三线机关办公地,主持四川省的生产建设工作。在杨超秘书引荐下,曹金木等一行带着沱灌工程资料,来到杨超书记办公室,他认真地听取了曹金木等人的口头汇报。
曹金木
接着,杨超书记亲自主持召开了由省计委、建委、农办、水利、机械、交通等有关部门主管生产的负责人会议,对隆昌沱灌工程的资金、材料、设备等等,进行了研究、安排。
由于当时还处于“文革”时期,在“四人帮”的种种干扰下,省内的造反派仍兴风作浪,大字报仍然满天飞,各单位管生产的负责人,包括杨超同志本人在内,随时随地都有被批判、被揪斗、被重新打倒的可能。国家财力、物力损耗殆尽,所以在筹集物资和设备的过程中,掣肘与障碍之事时有发生。但杨超同志不管这些,每次会议上,他都反复强调:“隆昌是我工作过的地方(杨系第一任泸州地委书记,1952年,泸州地委曾迁隆昌,称隆昌地委),我了解隆昌,地势呈锅盖形,中间高、四边低,十年九旱,地瘠民贫,老百姓吃水很困难,每年荒季,都有不少人逃荒外流,爬火车、挑窑罐来成都换粮的人不少,这对社会的稳定十分不利,所以,修建沱灌工程,不仅是隆昌人的事情,应把它看作我们社会是否稳定、人民是否安居乐业的问题……”正是在他这种极力强调和支持下,排除了各种干扰,才有了隆昌沱灌工程的上马。
随着成千上万劳动大军涌向沱灌建筑工地的同时,省级有关部门也纷纷行动起来,陆续拨出了沱灌计划所需的资金和物资。有的领导和部门,在极为困难的情况下,还对工程进行了计划外的无偿支援。如:当时分管农机的邓华将军和林业部门的一位负责人,就特批过4台拖拉机。主管设备的一名负责同志,把两台刚从日本进口的载重量为7吨的尼桑汽车无偿拨给隆昌沱灌工程。更感人的是,有一次杨超同志到北京开会,他向王震将军要来5辆在抗美援越战争中缴获的美式汽车,一回到成都就叫他的秘书饶趣同志通知隆昌去云南领回2辆,作为工程用车。
沱灌工程是在大江大河中修建水轮泵站。这在当时还是我省水利史上的第一次。尽管在杨超同志的督促下,省级部门尽力拨去一些物资和设备,但由于文革中连年停产武斗,国民经济濒临崩溃,要拨的物资、设备也远远不能满足工程的需要。工地建设基本靠人海战术,肩挑背磨。当杨超同志得知沱江大坝因缺一种高标号的水泥而无法合龙时,经他多方了解,得知已停产的峨嵋水泥厂还积存了部分这种水泥,硬是从乐山峨嵋水泥厂已停产的车间巷道闷罐里,清理出600多吨高标号的水泥。在杨超书记的关照下,在铁路部门的支持下,挂专列限期运往椑木镇,才使沱江大坝工程如期保质保量地完成了合龙。在修建通航闸门时,需要百吨耐腐蚀的不锈钢和精铜,谈何容易。那时只有军事企业的库房中才拥有如此数量的贵重东西。后来还是杨超同志亲自打电话与132厂的负责人商量,并由他的秘书向家贵亲自带队,才把材料取出来运到隆昌。
1974年冬,四川省冬季农田水利工作会议在简阳召开。会议一开始,主持会议的一位副省长就宣布:“因为资金困难,隆昌沱灌工程立即下马。”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不仅使隆昌沱灌参加会议的同志一头雾水,而且也惊动了地、县两级领导。宜宾地区的负责人张力行同志(隆昌当时属宜宾专区)和隆昌县的党政领导即刻齐集成都,向杨超同志汇报。杨超幽默地说:“风雨是有的,不要怕,小风小雨戴斗笠,大风大雨就披蓑衣。隆昌修沱灌,我是积极分子,下不下马的问题,要省委常委研究后才能最后定,你们回去等消息吧!”果然,在简阳会议结束时的总结会上,省委书记处书记徐驰同志就亲自到会宣布:“经省委常委研究,隆昌沱灌工程不仅不下马,而且要集中力量搞到底,争取尽快出效益”。沱灌工程总算逃过了一次劫难。
沱灌工程由水泵提水发展到电力提水,从单纯引水发展到以水发电,以电养水,这是一个不断完善、不断合理、受益面不断扩大的过程。到了1994年,经过十多年运转,原来的水轮泵等设备已经服役期满,机器需要维修换代,电站需要增容扩大。此项技术改造所需资金除地方自筹外,需要国家的贷款和投资就达2900万元左右。经过隆昌多方奔走呼吁,仍难如数筹集。这时,负责后勤的张应昭同志又想到了离职休养多年的杨超同志。张应昭再次去找到饶趣,在一个晚上两人直闯杨超家。杨超书记一听是为隆昌沱灌的事找他,便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详尽地询问了沱灌的效益和技改的方案后说:“国家资金现在是紧一点,但再紧也不能紧到农田水利上去,水利是农业的命脉,是重中之重啊!”张应昭重新写好报告,杨超书记硬是拄着拐杖,带着张应昭,爬上省计委大楼,当面把报告交到主管投资计划的计委副主任何先聪同志手里。当杨超书记出现在省计委大楼时,惊动了所有在楼上办公的主任、副主任,大家都纷纷前来向他问好,表示一定把这件事办好。
此事不久,由农业开发银行投资的指标就批准下达隆昌了。但好事多磨。由于在专项资金的审计时,个别部门对物价等因素缺乏周密科学的考查,漏报了600万元,所以当银行拨款至一定数量时,就不再拨款了。后来还是由杨超同志写信给副省长张中伟同志,经张中伟批转给银行的同志,经过复查,才把这项资金缺口补上了。
省计委主任李极泰是隆昌沱灌工程的有力扶持者。沱灌工程设计方案第一次上报省计委时,我随同沱灌工程指挥部副指挥长曹金木同志,乘火车到了成都,在曙光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我们同张应昭同志一同前往省计委办公地。三人走进李主任办公室,张应昭向李主任作了介绍,李主任非常热情,叫我们坐下来好好谈。看到李主任对我们没有丝毫的官架子,他平易近人的和蔼态度,使曹金木毫无顾忌地将隆昌县历年干旱缺水的情况,以及隆昌人民迫切希望修建沱灌,灌溉隆昌良田的心情,一一向李主任作了详细汇报。李主任听后说,你们的报告我看后还未研究,既然你们来了,我们就好好谈谈。沱灌工程按规模、灌溉面积都应是我省的大型工程,按审批权限和程序,应转报国家计委、水利部。全国水利工程那么多,须排队,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批下来,如果按“中型”水利工程规模,我们省里就可以批准,不需要排队,所以我们迟迟没有研究审批,原因就在这里。现在你们既然来了,我就推开窗子对你们实说,我建议就按“中型”水利工程审批,你们有何意见?曹金木副主任说,李主任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就按李主任的意见办嘛!我想隆昌县委、县革委也一定会同意李主任的建议。李主任又亲切地提醒我们要精心设计、精打细算,用较少的钱办较大的事,并提醒我们在外县施工,要与当地政府签订协议,与当地干群搞好关系,占用外县的土地要按规定作经济赔偿。此外,他还提醒说,要高姿态地让利给外县,水资源应让当地人民有所分享。回县后,曹金木同志立即将省计委李主任的意见和建议如实向县委及时作了汇报。县领导经过研究,一致感谢李主任的亲切关怀,采纳了李主任的种种建议。同时将隆昌县委同意李主任的建议及时反馈省计委。接着,李主任授权农业处向泽炎处长,具体承办隆昌沱灌工程的申报手续,落实工程年度的下拨资金和器材等建设计划。
在支持沱灌石盘滩2×1500千瓦配套电站的兴建问题上,李主任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和深入细致的工作作风,更是令人敬佩。沱灌工程从开始建设以来,隆昌县向省厅提出利用沱江水兴修电站,理由是沱江之水从蚊虫山顶沿总干渠流入隆昌双凤驿后,由于县内地势较高,还需修建若干电力提灌站,才能保证全县大部分农田的灌溉。而这些电力提灌站耗电量大,农民难以承受电费负担,其结果是农民增产不增收。兴建电站能以电养水,以水促农,增产增收,两全其美。于是兴建电站的申请报告就呈送到省厅。不料报告年年送,年年无回音,前后十几个报告躺在省厅“睡大觉”。就在隆昌人民再也拖不起的时候,省计委李极泰主任亲临沱灌石盘滩工地。他听取汇报后,依照隆昌提出的电站选址的两套方案,到两地现场进行考察,全方位地对比优劣,作出如下判断:一、在甘家渡修电站,需沿石盘滩大坝左岸修筑一条长1100米引水明渠到漩涡脑。这条明渠的流量是100多立方米/秒,因此明渠开挖必须又深又宽,以防止洪水冲垮明渠。这样大量土石方弃渣如堆放陆地则要占用较多田土,抛置河里则阻塞河道;同时还要从漩涡脑穿一个600米的隧洞,工程量大,出渣堆放也要占大量土地。若在甘家渡建厂房,必须构筑高大的防洪墙才能避免被洪水淹没。并且沿途路线还涉及到内江耕地及下游三厂一镇(白马电厂、白马水泥厂、白马水泥制品厂、白马镇)和农田灌溉用水等诸多矛盾。结论是:投入资金太大,投入劳力太多,友邻矛盾不好解决。二、若在拦河大坝附近修坝后式电站,水头低一点,发电量少些,但仅占几亩河边瘦地,占地矛盾易解决;发电后水回流沱江,不影响下游工农业生产用水;土石方开挖量小,工程量小,投资少。权衡利弊,从实际出发,最后敲定修建坝后式电站更为现实。李主任的论断受到市委、县委一致认同,经上级审批,兴建坝后式电站便雷厉风行地干了起来。从1984年12月起至1987年的三年时间内,一个年发电量2000万千瓦小时的电站矗立在沱江之畔。按现在石盘滩电站上网电价0.28元/千瓦时计算,每年发电收入不低于560万元。隆昌广大的农村增产增收了,省计委李极泰主任功不可没!
在沱灌工程遭省厅个别最高层领导卡压的坎坷进程中,省水电厅基建处处长朱文亮、工程师林景常和计划处处长刘华丽等人,非常关心隆昌人民的疾苦。在隆昌全县人民齐心协力,不怕苦、不怕累战胜困难与天斗的精神感染下,坚定了他们支持沱灌工程的决心。沱灌工程每年的年度计划资金、物资的落实都是他们在对全省水利工程建设项目进行投资平衡的基础上,对隆昌特别顾顼的结果。基建处的工程师杨健(后任水电厅总工程师)亲赴现场,审查投资项目,草拟审批报告……他们总是鼓励我们坚持下去,要我们坚信任何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工程最终目标是能达到的
宜宾、内江地区水电局鼎力支持
当时,隆昌县隶属宜宾地区,隆昌水电部门的直接业务领导是宜宾地区水电局,沱灌工程的胜利完成与宜宾地区水电局的直接领导和高度重视密不可分。宜宾地区水电局局长孔庆和,是1940年参加革命工作的老干部,在部队英勇顽强,作战勇敢,全身多处负伤,转业到地方工作,身体虚弱,患有严重的支气管炎、肺气肿。1972年,沱灌工程建设刚开始,孔庆和局长亲自率领地区水电局和水电勘测设计队的王汝增、文国桢、王毅、严增武、刘香甫、伍仕琪、李月华等水利工程技术人员,到沱江石盘滩水轮泵站工地帮助工程建设。根据工程不同时期的不同情况,孔局长随时从宜宾地区水电局、水电勘测设计队临时抽人到沱灌工地完成突击性任务,解决工程中的具体问题。为确定拦河坝址方案,孔局长还把宜宾地区水电勘测设计队的郭队长,测量权威、工程师文国桢及王毅找来,与县委副书记翟慎强、县革委副主任曹金木,以及地、县水利工程技术人员一行十几人,从石盘滩出发,沿沱江下游漩涡脑、甘家渡、龙门镇、贾石井、车家岭等地,再次选址。他们一边走、一边查看,一边议论。一会儿登上六七十米的陡坡,一会儿下到沱江边,作进一步的方案比较。特别是到了车家岭,沱江左岸是隆昌管辖,主河槽也在左岸,且左岸山高坡陡,拦河筑坝后,即可直接提水到坡顶,全是隆昌管辖区内,不经过县外地域即可灌溉隆昌耕地。但遗憾的是沱江右岸,地势平坦,坝长不仅有1公里多,而且淹没面积相当大,因此放弃了此方案,最终确定在沱江石盘滩拦河筑坝修建石盘滩水轮泵站。在沿江实地调查了解期间,中午大家在沱江附近小食店吃点儿小菜便饭,顾不上休息又往沱江下游选址,天黑才回到旅馆吃晚餐。
每天徒步六七十华里,我们这些30多岁的小伙子都觉得劳累,可是宜宾地区水电局孔局长一行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他们不辞辛苦,兢兢业业,深入现场的敬业精神,不仅值得我们学习,更鼓舞我们坚定信心,努力工作,为修建沱灌工程贡献力量。他们翻山越岭、长途跋涉,历时三天,步行100余公里,最后认定在石盘滩拦河筑坝的方案最优。石盘滩拦河大坝设计施工时,孔局长又调来了宜宾地区勘测设计队严增武(后任宜宾市水电局局长)、刘香甫(后任泸州市水电勘测设计队副队长),长期住在沱江石盘滩大坝工地,具体参加沱灌工程的设计、施工。为了推进石盘滩拦河大坝的备料以及大坝基础、水轮泵房的地质钻探工作,孔局长又把宜宾地区水电勘测设计队搞地质的蒋尚能夫妇调来,为沱灌选择石料开采厂址、选择大坝及水轮泵房地址钻孔布点,钻探采样。总干渠从内江县新中公社蚊虫山至隆昌双凤小屋基,总长14.76公里,输水流量6立方米/秒,是输水到隆昌的总动脉,至关重要。我们往返测量了十几遍,每一公里还埋设了一个控制高程桩,随时复查校核,可以说绝无任何差错。但孔局长还是不放心,因为他想到的是整个10多公里长的渠道全面开挖时,万一测量上出现了差错,其后果不堪设想。为了万无一失,他硬是从宜宾地区水电勘测设计队将测量专家安自信调来,再把总干渠从头至尾普遍复测一遍。当复测结果与沱灌指挥部施工组测量的数据完全吻合后,他才放下心来,同意渠道全线开挖。期间,孔局长还亲自出马,到省级有关部门催促沱灌工程建设资金和物资。孔庆和局长为隆昌沱灌工程的事竭尽全力,我们隆昌人民会永远铭记在心。
1978年,隆昌县行政区划改变,归属内江地区后,内江地区水电局立即派地区水电勘测设计队黎工程师、秦正万等工程技术人员亲临古宇庙水库帮助施工,对工程建设给予很大的支持。
团结协作齐治水 八方支援结硕果
沱灌工程在与隆昌县毗邻的内江地区内江县地盘上修建,我们与内江县的接触和协调,是通过内江地区水电局电力科科长袁进义牵线搭桥的。五十年代初,袁科长在隆昌建设科从事水利工作,后调内江。他家居隆昌,对家乡人民也有深厚的感情,又在隆昌参加过水利工作,对家乡的水利状况深有了解。两县领导在一起讨论协商,很快达成共识。内江县及其郭北区的领导非常支持沱灌工程的兴建,两县顺利签订了协议,内江县同意隆昌县在沱江石盘滩拦河筑坝,修建水轮泵站,提水灌溉隆昌农田;隆昌方面也同意内江沿总干渠灌溉内江县耕地,无偿提供部分用水量。双方的高姿态体现了兄弟般的深厚情谊。
在沱江拦河筑坝,涉及航运交通问题。截流时要停航,影响航运工人收入,船闸建好后进出船闸还要付费,这对航运部门来说,是个不得不考虑的实际问题。1972年夏末,隆昌县武装部长、县革委主任、沱灌民兵师长肖培田,亲自率领县水电局何绎璇和我前去内江中心航管站,协商沱江拦河筑坝有关事宜。内江中心航管站的站长态度非常诚恳,愿意与隆昌合作协调。他们希望隆昌尽量避免在榨糖季节截流停航,因为这个季节运输甘蔗繁忙,是河道运输的黄金时节。最好在沱江运输淡季截流,并且提前通知停航时间,以便安排有关的物资提前起运,必要时改作火车或汽车运输。双方签订了协议,并报省交通厅批准。内江中心航管站如此通情达理,全力支持我们在石盘滩拦河筑坝,修建船闸,让我们十分感动。
沱灌工程建设期间,工程指挥部仅有载重汽车三辆、中型拖拉机五台,均是关心、支持沱灌工程的各方人士(单位)无私援助提供的,才解决了运输严重不足的矛盾。宜宾地区派出4辆载重汽车长期支援沱灌运输;驻隆332部队支援一辆解放牌汽车、两名司机,不收运费,无偿支援。隆昌石油器材库、隆昌石油运输大队、富顺晨光化工厂、自贡电厂、县农机厂、县农机供应站、县搬运站等单位,先后派出运输车辆支援沱灌工程建设。隆昌煤矿、工农煤矿、白水滩煤矿、永达煤矿还支援隧洞掘进鼓风设备、电风钻、轻便轨道、翻斗车,并派掘进技工师傅帮助开凿凉风坳、巫家河、消水凼及隆古引水渠隧洞;隆昌石油井下作业处、隆昌铁路大修队各派一台推土机和驾驶员,到古宇庙水库支援大坝的碾压工作;隆昌县城机关单位职工成批地到古宇庙水库工地义务劳动,挖运土石方,参加水库建设。
1976年,沱灌一期工程全面竣工后,一万多水利战士转入沱灌二期工程。左右干渠、双凤提灌站、古宇庙水库等建设在即,原持怀疑和反对沱灌工程建设的一位省领导和一位厅领导与大力支持沱灌工程建设的副省长李紫元一同来到隆昌,在县委书记杨祖华及沱灌工程指挥部领导的陪同下,前往沱江石盘滩视察工程建设情况。到了石盘滩,三位领导亲眼目睹滚滚江水翻过拦河大坝,来往船只无需用人工拖滩,行驶通畅;沱江水经过进水口、前池进入水轮泵室,通过已安装并投运的2台川100—15型水轮泵和5根直径为800毫米、总长2000米的输水钢管,经总干渠源源不断地流入隆昌县境内,其余23台水轮泵也正在加紧安装时,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说,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并很欣慰地点头赞许。
中为余存琮
1980年,沱灌二期工程胜利竣工。1986年,沱灌三期渠系配套工程主要项目相继竣工。1987年,沱灌石盘滩2×1500千瓦发电机组建成投产。沱灌工程在促进隆昌工农业生产发展中,持续地产生着巨大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沱灌工程的兴建成功是隆昌人民的光荣,是所有参与、关注、支持、援助的劳动者们集体的心血和智慧的结晶。
鼓足干劲 解决大难
(石盘滩水轮泵戴帽发电建设)
1979年,沱灌二期工程进入扫尾阶段。2月,隆昌县沱灌工程管理处正式成立。管理处下设石盘滩水轮泵管理站、古宇庙水库管理所、双凤电力提灌站,共有职工126人,其中处机关33人、石盘滩水轮泵管理站46人、古宇庙水库管理所37人、双凤电力提灌站10人。省革委批复下达修建沱灌工程管理处办公及职工住宿用房经费15万元,补助管理处职工两年工资10万元(每年5万元),不足部份由沱灌工程指挥部在工程建设经费中解决。两年后,沱灌工程管理处经费自给自足,编制为事业单位,实行企业管理,自负盈亏。
沱灌工程管理处刚刚成立时,县人民政府副县长黄正才找到我说,你在隆昌水利战线工作了20多年,沱灌工程开工至今,你一直都在从事沱灌工程建设,具有建设管理经验,调你去沱灌工程管理处最适合。因此,组织决定调你去任沱灌工程管理处副处长,有何意见?我说:既然组织作了决定,我服从组织安排。虽然同意组织安排,但内心还是有许多想法,一是我在县水电局任了8年的基建股副、正股长,继后又任了7年的勘测设计队队长,也亲自设计施工修了10余座水库,还修建了三期电力提灌站,对水利工作了如指掌,水利上的任何工作难不倒我。现在单位办公条件也好了,每月旱涝保收,不愁工资发不起。这时把我调到沱灌工程管理处,不仅担子重,困难相当大。我有那么多想法,为什么还慷概答应,服从组织安排呢?原因很简单,为了彻底解决隆昌历史干旱,全县一万多农民工背井离乡,常年累月战斗在沱灌工程建设笫一线,一干就是8年,生活艰苦,任务艰巨没有打退堂鼓,自始至终完成了沱灌工程建设任务,终于引来沱江水灌溉隆昌田,他们不仅流了汗,有的负了伤,有的因工死亡,在修建古宇庙水库施工时,就亲眼目睹一名水利战士的牺牲经过,至今都还记忆犹新。那是1977年6月5日,一个晴朗的日子。
早上6点钟左右,天刚麻麻亮,我正在施工组住地门前漱口,城郊连的女战士戴高静扛着锄头、鸳兜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并亲切叫了我一声余叔叔,跳跳蹦蹦直奔取土料场去上工。大约9点钟,就听说城郊连在取土料场被泥土压死一名水利战士。我正在水库大坝施工现场,听到这一噩耗,即刻询问死者是谁?城郊连连长冯克全告诉我,是飞泉一队的戴高静。我一下就惊呆了,因戴高静的家距我家仅100多米远,她父亲是县印刷厂的老工人,母亲是蔬菜队农民,我太熟悉了。一个年仅20岁,天真活泼的女孩子,待人很有礼貌,又勤快,两个多钟头前她还笑嘻嘻的叫过我,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失去了。回想到这些场景,就什么事都想得通,因此毅然同意服从组织安排,再苦再累,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为解决好隆昌人民的饮用水和工农业生产用水,即使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县水电局在安排哪些人到沱灌工程管理处工作的问题上,几位局领导征求我的意见说:管理处需要的人员任你在水电局挑选。考虑到水电局面上工作还需要人,应彼此兼顾。我选了叶邦乔、钟贵元、梁高生、邹育昌,和我共5位年龄稍长的技术骨干,又挑了陈士贵、何富双、龚子泉3位30多岁的中年技术干部,加上程平、熊放台、周显芬、李文远、胡天英、胡昌元等6位才从水电校毕业不久20多岁的年轻人,可谓老、中、青三结合,组建成了沱灌工程管理处这一新机构。对此,几位局长点头答应,并对我服从安排,顾全大局的举动十分满意。在我的带动下,调管理处工作的12名同志个个都没有意见,从县财政开支的行政事业人员,一下变成事业单位的企业管理人员,到一个自收自支、自负盈亏的单位,他们服从组织安排,根本没有想过自已的利益得失。
当时摆在沱灌工程管理处面前的最大困难,不仅要管好整个沱灌工程,保证全县农业生产用水,更要自己找米下锅。沱灌工程三分修建,七分管理,不仅工程建设难,管理更难。中央对兴修水利工程的方针是“民办公助”,倡导的是群众性兴修水利工程,国家只给予适当补助。在此原则的指导下,水利工程建设自始至终都是先治坡,后治窝。国家补助资金有限,地方财力困难,县财政又拿不出匹配资金投入水利工程建设。因此,国家补助资金只能用于购买水泥、钢材、木材、炸药及机器设备,剩下部分维持民工最低生活补助标准。
沱灌工程管理处成立,省上批复了修建办公及职工住宿用房经费15万元。开始时管理处向县水电局暂时借用几间房屋作临时办公室,开展沱灌工程管理的业务工作。办公桌向沱灌工程指挥部借,因资金困难,必须要的办公用具尽量精打细算,节约开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为尽快将办公、职工住宿建好,在城郊公社春光3队征地5亩,修建了一幢三层办公楼及24套职工集体住宿楼,从此,管理处的职工有了固定的办公、住宿房屋。而石盘滩水轮泵管理站和古宇庙水库管理所的办公和职工住房,则利用原沱灌工程指挥部办公搭建的土墙瓦房,作为站、所办公和住宿用房。双凤提灌站职工较少,利用修建提灌站时搭建的几间屋子作办公和住宿用房。
沱灌工程管理处机关及属下站、所职工办公、住宿用房基本解决。摆在126名干部、职工面前最大的困难,是生产经费和职工工资问题。特别是来自县水电局、区、公社、部队转业军人,和有关单位调沱灌工程管理处及下属站、所,他们原来都是行政事业单位人员,经费开支及工资都是县财政全额支付,调沱灌工程管理处后,实行的是企业管理,自负盈亏,找米下锅,管理单位的设施和经费还得自己想办法。当时沱灌供水灌溉,受益单位也没有征收水费,即使征收水费,也收不起来,不仅农民不通,就连区、社干部思想也不通。他们普遍反应,修沱灌我们投劳出力,没有得到报酬,现在灌溉用水还要交水费,对此很不理解,根本没有交水费的意识。刚刚成立起来的单位综合经营也未搞起来,管理上的所有开支相当困难。管理处的领导反复思考后,决定走自力更生的道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只要全体职工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沱灌工程管理处根据管理工程现状,因地制宜,开展综合经营。比如古宇庙水库,修建时淹没了3000多亩肥沃土地,库容大,水面宽,库内浮游生物多,适合大力发展水产。因此,我们就利用水库得天独厚的优异条件,大力发展水产养殖,水库大坝下面建有渔池,水库管理所利用渔池繁殖鱼苗,养到一定规格放入水库养殖,每年捕捞成鱼出售,既供应市场满足了城乡人民生活,又获得收益,解决了管理所经费开支。同时利用石盘滩水轮泵发电,开展综合经营,增加管理经费收入。于是立即书面报告内江地区水电局,请求批准建设石盘滩水轮泵戴帽电站。
我们的想法得到了内江地区水电局电力科科长袁进义及该科罗庆海、申万初两位工程师的大力支持,及时批准同意修建石盘滩水轮泵戴帽发电站。摆在沱灌工程管理处面前的问题是缺资金,怎么办?我们仍然厚着脸皮求助内江地区水电局,找到袁科长,请他们出面为我们借款解决修建戴帽发电站资金。电力科的同志充分理解我们缺资金的苦衷,亲自四处奔走帮助申请筹集低息贷款资金。为了不影响石盘滩水轮泵提水灌溉,做到灌溉和发电两不误,批准先在3台水轮泵上各安装1台200千瓦的发电机,暂建600千瓦“戴帽电站”。诸事齐备,沱灌管理处立即派出技术力量,赴石盘滩参加戴帽电站修建筹划工作。内江地区水电局电力科袁进义、罗庆海、申万初三位同志积极帮助设计并参与施工。他们和沱灌管理处及石盘滩水轮泵站密切配合,通力合作,进展顺利,各项工作准备就绪。
1980年8月,3台200千瓦戴帽电站正式动工。开展利用3台水轮泵上带上发电机“帽子”的日常建设工作,在站长李治彬、副站长张孝荣的精心组织安排下,将站上工作分成两条线:一条线抓好站上的日常提水,保证船闸运行通航,做好机电设备的维修及工程的安全运行管理等工作;一条线负责戴帽电站建设工作,抽调站上的技术骨干,组成精兵强将,自己动手安装机电设备。就这样,日夜奋战,不懈努力,仅用4个月的时间,就建成了戴帽电站。经测试每台戴帽发电机不仅能满负荷发电200千瓦,而且还能超负荷10-20%。将水轮机戴帽发出的电量出售给国家电网,年发电量250-350万千瓦小时。有了发电收入,大大缓解了沱灌工程管理处及管辖站、所每月借钱发放职工工资的困难。领导和职工的思想情绪得到了稳定,更能集中精力搞好沱灌工程的各项管理工作。
水轮泵的最大优点是不怕水淹,不怕受潮,因此不需修建厂房,在露天进行操作,抽水成本低廉。而水轮发电机及其配电设备恰好相反,既怕水淹,又怕受潮。因此在安装石盘滩水轮泵3×200千瓦带帽发电机组时,修建了发电厂房。由于沱江洪枯水位变幅大,洪期上游飘浮物多,容易阻水,冲击力大。在修建厂房时,考虑洪水飘浮物冲击发电厂房等因素,厂房按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设计修建,采用活动木制折叠门窗避风挡雨。当沱江上游资中登瀛岩水文站发出洪水预警时,及时将厂房活动木制折叠门窗拆下,搬到高处库房存放,待洪水退后,又及时装上门窗,投入正常发电。怎样保护发电机不被洪水淹没,大家又开动脑筋,出谋划策想出办法,采取防洪密封桶的原理,大家觉得此方案可行。因此,石盘滩水轮泵站领导立即召开大会,动员全站职工自己动手,用钢板制作圆形防洪密封罩。经全体干部、职工共同努力,很快就完成了3台防洪密封罩的制作焊接任务,并把它吊到距发电机不远的固定位置,以备沱江洪水来袭时使用。1981年沱江遭遇全省历史上最大的“8.17”洪水袭击时,将3台带帽发电机用防洪密封钢罩覆盖起来,将配电设备及折叠门窗拆走,洪水淹没了发电厂房及发电机,当上游飘来的稻草、树木经过时,由于厂房四壁空荡,洪水未受到任何阻力而顺利通过了石盘滩拦河大坝及水轮机发电厂房。待洪水退后,大坝及厂房完好无损。打开罩在发电机上的防洪密封钢罩,将配电设备及门窗安装好后很快就继续投入生产。
沱江“8.17”洪水来袭当天上午,我陪同县委副书记翁礼才,驱车来到石盘滩查看灾情。由于洪水淹进大门1米多深,李站长只好站在高处向翁书记汇报:“水轮泵站一切正常,仓库内的机械设备配件,在洪峰还未到来时,我们已动员全体职工连夜突击,搬往安全地方,没有一点损失。只是船闸导航墙水泥浮式囤船钢丝绳被洪水冲断,冲入前池,但没冲毁翼墙。职工情绪稳定,请领导放心。”翁书记听后,高兴地对李站长说:“你们抢险工作做得及时,干得好,无损失,县委就放心了。希望你们不要麻痹,洪水还有可能上涨,再认真全面检查一遍,把低处的物资、器材继续往高处搬,做到万无一失。”
面对这场特大洪水,石盘滩水轮泵站为什么能做到零损失?主要是干部职工齐心协力,各项工作做到了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当接到前方水文站要涨洪水的通知后,职工们就连夜从大坝库房内搬运物资设备。职工们不怕苦,不怕累,卸的卸、拉的拉、抬得抬,将物资、器材设备无一遗漏地运到了安全地。水轮泵上那三台新安装运行的三台发电机,在洪水到来以前一个多月就开始做防洪准备了。保护发电机的防洪密封罩设计方案一出台,职工们就立即按设计图纸备好材料,抓紧时间进行制作,有的下料,有的焊接,很快就制好并搬运到机房发电机工作平台上,用钢绳卡好、固定牢。由于防洪准备做得早,整个水轮泵站内除了发电机房上的部分盖瓦被冲走外,大坝上一切设施均未受到损失。石盘滩水轮泵站在“8·17”洪水中安全渡汛,为此被省委评为防洪先进单位,省人民政府授予“防洪先进”称号。
当石盘滩带帽发电站运行正常,发电效益可观时,沱灌管理处又研究决定增容。经筹划并上报内江地区水电局批准,于1984年开始,在另外3台水轮泵上带帽安装发电机组。至1987年,水轮泵带帽发电机组增容为6×200千瓦。做到了自负盈亏,自给自足。(未完待续)
本文地址:http://www.cj8803.cn/96386.html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931614094@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