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藤县的70年:藤兮,腾兮

藤县,你好!

这里是藤县走过的七十年

这里的“我和我的祖国”很“藤县”

这里是你我的家乡

欢迎走进蒙土金的作品

《藤兮,腾兮——藤县与共和国成长的缩影》

在建国七十周年即将到来的时候,我们随着藤县文联组织的采风团走进了藤县这一块芳香的泥土地,试图通过我们的笔触,以文学素描式的形式展现这个叫藤县的县域在共和国成立以来所走过的历程。

对于藤县我们并不陌生,因为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岭南文化的一块湿地,历史悠久而绵长。

1983年的藤县县城,有其专属于那个时代的美

《藤县志》曾这样描摹出藤县的历史沿革:“县境夏商周时为南越地。周成王十年(前11世纪)曾为越裳国地。秦属南海郡。汉为猛陵县地。晋为安沂、夫宁县地。唐至五代十国境内为感义、义昌、宁风、镡津县地。宋开宝五年(972年),感义、义昌、宁风县并入镡津县,属藤州。元代沿用宋制,明洪武二年(1369年)镡津县并入藤州,十年(1377年)五月降州为县,命名藤县,是藤县得名之始。此后历经清代、中华民国沿用至今。”

但历史悠久的藤县在解放前始终走不出积贫积弱的循环。一直到了1949年11月29日藤县得以解放;12月11日,藤县人民政府成立,赵唯理任政府县长;1950年3月8日中共藤县委员会成立,张开诚任县委书记。从此,藤县的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走向了与共和国共同成长波澜壮阔的七十年。

藤县县城(欧伟文/摄)

建国初期的血色烂漫

解放初期的藤县是经过血与火的洗礼的。

在藤县解放的同日,屯江村里一位叫卓楠祥的普通群众把一面自制的五星红旗插在了本村学校的钟楼上,这是在藤县的土地上升起的第一面五星红旗,这面红旗代表着藤县人民迎接翻身解放的喜悦心情,鲜艳而夺目。

但建国初期的藤县百废待兴,各级基层组织还没组建完善,旧政权遗留下来的反动势力仍然十分猖獗,他们与土匪、地主、恶霸相互勾结,组织暴乱,疯狂地向新生的人民政权反扑,藤县人民政府面临着十分严峻的考验。

1949年12月1日,杨创奇在大黎召集大瑶山地区的匪首开会,宣布成立“反共救国军第三路军司令部”,并代行“总司令”。从1950年2月起,一批国民党匪首、特务相继云集大黎,计有匪“新1军军长”余铸、匪“48军军长”杨创奇、匪“48军副军长兼173师师长”卢英龙、匪“48军174师师长”徐威卫、匪“48军174师副师长”邓恭岳以及黄品琼、黄杰生、李风、黄祝龄、胡家龙、莫昌朝等纠集的土匪5000余人,他们或分散逃避对付我主力进剿,或集中攻击我地方武装和零星部队,或攻击我区、乡人民政府和农会组织,疯狂地对我新生的人民政权进行反扑。1950年3月12日,大黎土匪率先进行暴乱。3月18日,解放军461团某连在平南与大黎交界处执行任务时遭到大批土匪的围攻,并有17名战士落入土匪之手,被关押在大黎伪“乡政府”大地主江汉才的炮楼里,情况万分危急。驻蒙山的解放军435团二营获悉情报后紧急派出3个连星夜赶往大黎施救,于次日拂晓前攻克了土匪炮楼,活捉了匪首江汉才等土匪30余人,把土匪准备杀害的17名解放军战士解救了出来。同年10月,解放军435团一支侦察小分队在执行侦察任务时于武林岭附近遭到土匪伏击,因寡不敌众李超光、黄礼先等9位战士落入魔爪,后被余铸等土匪杀害于大黎江边的三坡洲。1950年10月10 日,余铸在大黎成立伪“藤县政府”,自任“县长”,物色大地主江英为“副县长”。1951年1月1日,黄杰生在孟塘(现宁康)江口成立第二个伪“藤县政府”,也宣布自任“县长”。据不完全统计,从1950年起,藤县被土匪杀害的解放军指战员46人,工作队员15人,农会主席、民兵队长21人,青年工作团员5人,民兵4人,一般群众250多人,肃清匪患成为了藤县新生的人民政权压到一切的中心工作。1950年12月17日,梧州地委和军分区成立剿匪临时工委,决定由赵唯理负责藤县大黎的剿匪工作。赵唯理在担任藤县人民政府县长期间曾三次挺进大黎,开展极为艰苦卓绝的征粮和剿匪斗争。

1950年2月10日,赵唯理率队首次到大黎开展征粮工作,当天晚上歇宿于东雅乡公所,第二天下午3时抵达大黎,驻扎在由古庙改建而成的乡公所内。以恶霸地主江汉才为首的土匪势力获悉后猖狂地扬言要“悬赏大洋五千活捉赵唯理”,并策划于12 日晚上围攻乡公所。赵唯理通过去探亲的本地干部韦琼伦获悉这一情报后当机立断连夜撤出大黎。9时过后,大地万籁俱寂,赵唯理指挥工作队员借着夜幕的掩护迅速向太平撤离。当他们越过了大黎峡口,来到了平安村洲村河的小桥时,听到远处响起了土匪们攻打乡公所杂乱的枪声,所幸的是,他们及时得到情报,早已撤出了大黎。

就在赵唯理县长安全撤出大黎后,由梧州军分区指导员姜子学和解放军462团1营3连排长刘武顺带领的19位战士及工作队员却于3月13日在孟塘乡遭到了土匪的猛烈围攻,致使15位解放军战士和2位工作队员壮烈牺牲。3月18日,青年工作团员胡建华下村回来途中又遭到土匪袭击牺牲。为了打击土匪武装的嚣张气焰,解放军435团、461团、462团分三路挺进大黎、孟塘剿匪。赵唯理随同462团于3月20日凌晨出发再次挺进大黎,于21日晚上到达平南大同村,途中与股匪遭遇激战3个多小时后土匪溃逃而去。在大同村经过细致地做旧村长的工作,及时地解救了孟塘土匪暴乱时失散的解放军副班长吴振兴。22日继续向水晏、孟塘方向推进,早上9时尖刀班在大同河桥再次遭到土匪伏击,解放军排长宋全恩和一名炊事员不幸牺牲。26日下午,部队抵达水晏圩外围,并于途中与土匪激战半天,击毙土匪20多名、活捉40多名。28日中午到达平桂村后与剿匪部队一起回到太平区。

1950年秋,广西省委和广西军区作出了要在1951年4月底前肃清全省土匪的指示。12月22日,藤县举办了剿匪土改工作队训练班,结束后除抽取1/4随县委书记张开诚到三堡区搞土改试点外,其余分为大队部和4个中队,由赵唯理带领大队部和第四中队开赴大黎剿匪,同时将原武工队班子转为新组建成立的大黎区政府班子,由傅玉江任区长,苏炳枢任副区长。1951年1月20日,赵唯理率领的民兵支队、县武工队、剿匪工作队大队部及第四中队第三次向大黎进发,于21日抵达大黎,其中剿匪工作队大队部与执行军事进剿任务的435团指挥部驻扎在郭永祥院子内,民兵支队队部驻扎在国安村江瑞芝的院子内,民兵队伍则分散驻防在附近的周边,武工队驻扎在江汉才的炮楼里。经过工作队的宣传发动,长期遭受压迫剥削的贫苦农民纷纷揭露地主恶霸的罪行,要求严惩匪霸,退租退息。1951年1月29日,在大黎召开了由大黎、坡头、孟塘等地群众参加的“万人大会”,对8名罪大恶极的匪首、恶霸进行公审后枪决,极大地震慑了土匪,鼓舞了群众。2月18日,经孟塘乡剿匪工作委员会查明,在孟塘暴乱中致使我15位解放军战士壮烈牺牲、2位工作队员惨遭杀害的主谋是恶霸地主肖廉明、反动旧乡长覃霭芝,剖腹杀害2名工作队员的凶手是肖国受和肖廿一,这些罪恶份子经公开审判后均得到了应有的惩处。

由于充分发动群众,布下了天罗地网,在我剿匪军民的强力进剿下土匪们最终走向了途穷末路:“匪新1军军长”余铸在逃窜途中被太平镇表平村民兵活捉,后在平南县被枪决;“匪48军副军长”卢英龙在大黎古湾冲的破庙里被活活冻死;“匪48军军长”杨创奇从孟塘逃到象州县后被我军擒获;匪首黄杰生隐伏于古龙与昭平交界处最后被我剿匪民兵击毙;杨光在被迫投降后,痛改前非并有立功表现,得到从宽处理,改造好以后被任为自治区文史员,藤县建国初期的剿匪斗争取得了彻底胜利,新生的人民政权终于得到了巩固。

藤县大礼堂

时节如流,岁月如歌。我们随着采风团在大黎、宁康、东荣、平福、古龙、埌南、同心等一些当年匪患严重的乡镇采风,去追忆那段血色烂漫的峥嵘岁月,去缅怀那一个个远去了的身影,仿佛就如昨天。虽然岁月早已远去,但当年藤县军民如火如荼剿匪的场景依然清晰可辨,他们的事迹感动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感动着这里的每一个人们。

平福乡烈士陵园

绵绵青山的初心守护

我们在藤县的各个乡镇采风,在我们脑海里刻下深深印记的就是这里到处青山簇拥、满目苍翠的景色。

这大概得益于藤县所特有的地质构造,更得益于藤县人尊崇自然、爱护自然的传承与守候。

藤县由于地处南岭纬向构造和华夏—新华夏构造的复合部位,地势南北高、中部低,由西北向东南倾斜,地形以低山丘陵为主,全县相对于100米以上的丘陵面积3324.5平方公里,占全县总面积的80%以上。这种地形地貌既是自然界给藤县的一种恩赐,同时也为藤县的绵绵青山奠定了基础。据有关资料,民国27年(1938年)藤县林业用地28.23万亩,全县森林面积占土地总面积的25.28%;1987年,全县林业用地418.81万亩,占全县总面积的70.86%;1999年,全县林业用地429.23万亩,森林覆盖率为69.60%;2017年,全县林业用地439.56万亩,森林覆盖率为78.68%。由此可以看出,守护自然,爱护青山绿水,这是蕴藏在藤县人心中的一种“天人合一”的和谐思想,这种思想深深地植根在人民的心中,历经一年又一年,恒久而不变。

平福乡风光航拍图(欧伟文/摄)

早在清光绪十三年至十五年(1887—1889年),在大黎乡的平安村里就有一位叫做郭承立的村民在古河冲种植了松树60万株,从而掀开了藤县人工造林的历史,并于宣统元年(1909年)获得了朝庭的嘉奖。宣统年间,三厢林业公司集资2800元在南隅厢附近的螉耙头山、马鞍山、金鱼岭等地造林10万株;和平区保树林业公司集资12000元种植松树、杉树等数10万株;民国初年,郭承立又自采树种在古河冲改种稠、黎、栎木等,这是有记载以来藤县人民对这片翠绿原色有意识的最初守护。

(欧伟文/摄)

解放后,藤县人民政府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注重绿化和造林工作,鼓励集体、个人造林,提倡谁种谁有,号召自采、自育、自造林。从1953年集体造林开始至1985年,全县共人工造林217.88万亩。与此同时,藤县开展了大规模的飞机播种造林工作,从1967年3月27日开始至1988年3月18日结束,分别在大黎、平福、东荣、太平、濛江等地分五次飞播造林100.65万亩,其中1967年3月27日—4月10日在大黎的和安、上荣、花洲、理答、太兴、东安、朝林以及宁康的大塘、平桂、富斗、都帮等村飞播14.87万亩;1968年3月26日—4月14日在平福的覃村、莫泗、中太、沙街、桃花、仁厚、平福等村飞播19.27万亩;1970年12月—1971年1月24日在东荣的护安、昨雅等村飞播0.74万亩;1971年10月—1972年2月12日在太平的罗社及和平木依等村飞播3.19万亩;1988年3月5日—3月18日在濛江、城关、象棋、金鸡、新庆、津北、天平、和平、东荣、大黎等10个乡镇76个行政村共30个播区飞播62.58万亩。飞播造林后,又开展了全县性的封山育林护林防火工作,配备护林员494人,设立防火嘹望哨12座,重点防火线共600多公里,由专人常年轮流值岗。1989—1991年连续二年获得自治区封山育林先进县一等奖,1990年自治区还在藤县召开了全区封山育林现场经验交流会,并成为了“全国十大松脂生产基地县”、“林业生态建设先进县”。

平福乡油茶基地航拍图(欧伟文/摄)

平福乡是藤县的东北部的一个普通乡镇,有林地面积42万亩,森林覆盖率85.91%。平福人一直以来都对绿色有着美好的情怀,早在1968年全县开展飞机播种造林的时候,平福便是全县五大飞播区的林区之一。我们随着采风团来到了平福腹地里的社平村,到这里探访一个正在种植的“万亩软枝油茶示范基地”。在平福的林种结构中,松树、杉树和油茶、八角一直是主要的品种,而油茶的种植更是平福乡的传统产业,早在上世纪二十年代便开展引种,至今已有近百年的历史。我们登上了油茶示范基地核心区古集冲的半山腰,极目远眺,只见山坡上的油茶树在微风中摇曳多姿、风姿绰约,而更令我们惊诧的是,创办这油茶基地的竟然是由一位90后的小伙子牵头带领几个同样年轻的平福人干的。在这座山上,这名叫陈华的小伙子和我们侃侃而谈说起了他们办油茶场的初衷。他说,他以前在广东打工,收入还算不错,有一次回家登上村后背山的时候触动了他的灵感,这翠绿的群山、温润的气候、黑黑的泥土地不正是一笔蕴藏着的财富?他的这个想法和其他几个年轻人一拍即合,于是眼前的这座“藤县平福软枝油茶种植示范基地”便诞生在了社平村的古集冲里。目前,这个示范基地已在核心区种植油茶770.4亩、在拓展区种植852.6亩、在辐射区种植1011.4亩。现在社平村累计种植油茶2800多亩。老树发新枝,正是有了像陈华这样的年轻人一代又一代地坚持着对绿色大山的爱戴,才有了今天青山常在、绿水常流的绿色平福。

古龙镇风光航拍图(欧伟文/摄)

生长在藤县古龙镇的黄海臣是记录守护藤县绿色原野的又一名见证人。黄海臣原名黄凤祺,又名黄士喜,生于清同治三年(1864年),于清光绪十五年(1889年)中已丑科举人,后定居于马来西亚吉隆坡,得到华侨郭甘的帮助,从事橡胶种植、加工业,取得了可观的收益。他经多年考察了解认为马来西亚种植的八角比较有发展前途,而且古龙盆地的自然气候条件与马来西亚十分相似,便于民国元年(1912年)从马来西亚带回了八角良种到古龙齐村种植,开创了藤县种植八角的历史。引种八角成功后,黄海臣又与黄介持、粟祚昌、高阜民、高闰光等人于民国二年(1913年)共同筹集广西通用毫币4500元,以每5元为一股计90股呈请政府立案批准,在古龙齐村成立了属于私人合营性质的“合兴林业股份有限公司”,大力营造八角林。不久,又与黄伯洲、粟祚昌等人在小娘山推广种植八角。1952年10月,古龙齐村“合兴林业股份有限公司”的八角林和其它林木及“祀庄”部分由国家接管,成为“公私合营八角林场”,其中属农民部分,由公司承认其股份给与分红,至1956年还本付息清楚后全部划为国有,改名为“国营藤县林场”。此后,藤县一直致力于推进大红八角的规模种植和营销管理,分别于1958年2月组织全县青年3200多人到古龙齐村一带种植大红八角以及油桐、松、杉等树,仅10天时间造林达10万亩;1959年2月再次组织青年2300多人到齐村造林,共造林35000亩;1960年2月第三次组织青年1600多人,在齐村一带造林25000亩,并于1958年将“国营藤县林场”更名为“国营藤县共青林场”。如今,藤县八角有林面积共46万亩,占广西的13.5%,而古龙八角有林面积达到18万亩,占全县的39.13%,年产八角6000吨(干果)以上,占全县总产量的80%左右,占广西总产量的11%以上,古龙成为了全国著名的八角之乡和广西最重要的八角流通集散地。

岭景镇千亩有机茶扶贫产业基地航拍图(欧伟文/摄)

“福鼎茶场”则是位于岭景镇鹿伏岭上的一座高山茶场,于2000年开发种植茶林,整个茶园面积574.2亩。我们随着经营“福鼎茶场”的林栋志、王威等人沿着曲折的盘山道路登上了茶场中的大辣冲顶,放眼望去,只见远近的群山逶迤,错落有致的茶林沿着山坡的走向蓬勃地长在一级级的坡地上,满眼的是翠绿、遍布的是馨香。采风中我们与林栋志、王威边走边聊,聊着、聊着,想不到竟聊出了他们壮大鹿伏岭茶乡的一个更大的志向——建设“藤县福鼎有机茶现代农业示范区”。这个有机茶现代农业示范区以现有的“福鼎茶场”为依托,核心区种植茶林3000亩,其中一期800亩、二期1000亩、三期1200亩,同时幅射鹿伏岭周边的乡镇村屯种植5000亩。整个园区规划建设期为5年,2018—2020年为建设期,2020—2022年为巩固期。茶园按照“高标准、高要求、高质量、高品质”的经营理念,以“福鼎茶”为商标,重点打造“绿茶”和“六堡茶”两大系列有机茶,开发高香型“岭鼎玉剑”、“岭鼎玉珠”和“岭鼎有机六堡茶”两大系列有机茶品种,在茶园的发展思路上,把茶业产业与旅游业有机结合起来,在茶园内高标准配置基础设施,发展乡村旅游和乡村精品客栈,建设茶文化主题生态观光主体庄园,大力推介鹿伏岭优美的环境形成的生态、民俗、文化和农业观光,使茶产业与旅游业有机地融合起来......

从郭承立、黄海臣到陈华、林栋志、王威,从大黎古冲河、古龙齐村的人工造林到全县大规模的飞机播种和八角、油茶、茶叶的示范种植,时间的跨度和空间的宽度虽然相隔甚远,但始终维系着一条鲜明的主线,这条主线就是藤县人守护青山绿水不变的心,正是有了从民间到政府一代又一代藤县人对青山绿水不变初心的守护,才有了藤县今天的天蓝地绿,山清水秀,使藤县成为了“全国绿化百佳县”。

藤县县城(欧伟文/摄)

与水相依的悠长情韵

藤县给我们的印象是与水俱来、因水而生、与水相依的。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于是,浩浩的浔江伴随着北回归线从藤县的中部穿过,把县境分为南北两片;北流河从南向北,蒙江自北向南分别于藤州镇、濛江镇与浔江汇合;一百多条支流分别汇入三大主流,形成了藤县分布均匀的叶脉状河网。我们乘坐机帆船顺着这些水域,在浔江、白石河、北流河、黄华河、思罗河、蒙江、屯江、马河里逐条寻觅,去捕捞起藤县那些因水而生、与水相依的水韵情长。

浔江又称藤江、镡江,是西江的干流。它从天平的新马入境,流经天平、濛江、藤州、塘步等镇,于赤水的大源洞流出苍梧,全长74.3公里。由于河流中夹带的泥沙在河水回流河段的沉积,以及历史上河流裁弯变直等原因,在藤县三大河流中形成了31座之多的美丽洲岛,其中在浔江便有黄舵洲、党洲、泗洲、思礼洲、登洲、回龙洲、禤洲、托洲等,以禤洲岛最大,为广西内河第二大岛。禤洲岛不但是一座美丽的洲岛,更是一处孕育着藤县人兼收并蓄、海纳百川、开放包容性格特质的洲岛。在这里有着全广西最大的一棵千年木棉树,这棵木棉树年年花开不败,热情奔放,红艳半天。还有着藤县目前唯一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禤洲农民狮队”,这支农民狮队在2004年马来西亚的“云顶杯”世界狮王争霸赛中一举摘冠获得“东方狮王”的称号。此后,禤洲农民狮队分别在2015年的《出彩中国人》、2017年的《开门大吉》、2019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中登上了中央电视台的大舞台,他们在参差不齐如碗口般粗的高桩上将狮子喜、怒、醉、乐、猛、惊、疑、醒等种种萌萌神态在全国人民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让全国亿万观众为之倾倒。“我是广西藤县人!”舞狮运动员邓彬光在中央电视台接受采访时说的那句话至今还在人们的耳边回响,让100多万的藤县人豪情满怀。

舞狮训练

禤洲的不同凡响、令人敬仰还在于从这里走出了一位藤县籍的著名抗日将领石化龙将军。石化龙号云飞,抗日战争时期任第五战区兵站总监部总监,国民革命军陆军中将,1890年9月13日出生于禤洲。在著名的徐州会战中,石化龙作为第五战区兵站的中将总监,他劳心殚力亲自组织、指挥、运送130多万兵力及战备人员参与会战,还从全国各地征集大批的粮饷、枪枝弹药、医疗器械、药品以及各种军事物资,昼夜不绝地供往前线,及时保证了战斗的需要,使台儿庄战役取得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伟大胜利,分别获得了“抗日英雄奖章”、“海陆空军甲种一等奖章”、“云麾勋章”和“忠勤勋章”等四枚奖章。2005年,在纪念中国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时,为纪念石化龙将军的功绩,石化龙将军的儿子石嘉鸿又荣获了由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颁发的,由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题写章名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纪念章”。时过境迁,石化龙将军这种以身许国的家国情怀穿越时空,仍然在感动着我们。

藤县众多的水域波澜不惊地在历史的长河里流淌,也孕育出了一个长时期地生活在水上的群体——“疍家人”,他们与水而居,因水而生,劳作在水上,生息在水上,这川流不息的河水承载着他们与世俱来的欢乐和艰辛。然而,在解放前“疍家人”的地位是极其卑微的,他们居无定所,甚至难入官府的户册,也素为岸上定居之人所轻。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解放后藤县的“疍家人”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渔民”,他们不旦有了户口,而且政府还在岸上为他们成立了渔业社、修建了廉租房,提供了就业培训,引导他们逐步上岸定居。到2000年,藤县所有的渔民都圆了祖祖辈辈的梦想,全部实现了上岸定居,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但他们长期以来劳作的场景、婚姻嫁娶的场面演绎而成的一种纤柔如水般的歌谣仿如天籁之音,这种歌谣叫做“水上民歌”,它采用比拟、夸张、诙谐的本地方言演唱,旋律优美、朗朗上口。“水上民歌”分为“水路歌”和“婚嫁歌”等不同的曲调,在藤县濛江、太平、藤城、南安、赤水、金鸡、象棋等地沿浔江、蒙江、北流河一带的“疍家人”中广泛传唱,是藤县与舞狮技艺一样齐名的另外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只是如今的“疍家人”早已离开了风雨飘摇的水面,唯有由他们创造的美妙动听的歌声源自心音、荡过水面,仍然在藤县的土地上久久地的传唱。

北流河是一条流淌着诗情画意的河流,它由于历朝历代的文人雅士由此而出入藤县,从而渲染和积淀了藤县的历史厚度和文化张力。

马援、李白、宋之问、鉴真、苏东坡、秦少游、解缙等历史名人都曾经北流河而出入藤县,他们在藤县期间留下了大量赞咏藤县的诗篇,如李白的《紫藤树》,宋之问的《登藤州》,苏东坡的《吾谪海南,子由雷州被命即行,了不相知,至梧乃闻尚在藤也。旦夕将追及,作此诗示之》、《浮金享戏作》、秦少游的《好事近,藤州与客诵梦中长短句》《光华亭》《流杯桥》《玉泉井》《江月楼》和解缙的《藤州即事》《藤江》《金鸡驿》《双竞驿》《窦家寨》等,这些诗文伴随着北流河的水声清色,永久留传。

藤县的水域河网是如许的温婉尔雅、让人憧憬,但我们也不可否认,藤县的水患也曾长时期地撕裂着藤县人敏感的神经,刺痛着藤县人的心。据《藤县志》记载,从宋淳化二年(991年)起,藤县有文字记载的大洪水曾经达39次之多,其中1914年为百年一遇之特大洪水,1949年浔江水位29.12米、1976年27.45米、1988年27.37米。治愈水患是藤县人民与生俱来的梦想,从龙母的“利泽天下”开始到新中国成立后一系列的大兴水利建设,无一不是藤县人民为了治理水患所作出不懈努力。为了纪念龙母温媪带领人民疏浚河道、大兴水利的功迹,藤县人民早在唐代的时候就在大容江(即北流河)口的胜西村修建了龙母庙,把龙母当作神灵一样历代膜拜,但始终都无法彻底改变藤县被洪水肆虐的历史。直到解放后,浔江上下游相继建起了西津水电站、桂平水利枢纽、长洲水利枢纽,北流河建起交口水电站、金鸡水利枢纽,濛江建起了三江水电站、东荣水电站等水利设施,变水害为水利,这才逐步改变了藤县水患的历史。特别从是1998年起,藤县在县城的河西区开始建设防洪堤,经过了十年时间的不懈努力,终于将这条西起浔江的石油仓库、终点于北流河口藤州大桥头全长3.345公里、投资1.59亿元的防洪堤于2008年建成使用,并发挥了防洪的效益;再到2014年,藤县又开始在县城的河东城区建设全长3.485公里、投资1.242亿元防洪兼排涝的防洪堤,并于2019年全面贯通投入使用。再加上位于藤县下游的长洲水利枢纽于2010年正式开始蓄水,枢纽的调洪作用正式发挥,至此藤县才彻底结束了水漫县城的历史。

现在,藤县境内74.3公里长的浔江水面宽阔,流水舒缓,水汽氤氲,仿佛如同碧波万顷的天然湖面,与水相生相依的藤县终于又回归了因水而生、与水相兴的山水本色。

藤县县城(欧伟文/摄)

呼之欲出的雏形城市

时代进入了新的世纪,藤县也伴随着共和国的脚步迈进了新的千年。

新的世纪是一个崭新的年代,崭新的年代无处不在发生着质的变化。在藤县采风的这些日子里,我们分明感到天还是那方天,地还是那块地,但藤县的面貌已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沧桑巨变。

这些变化我们从一组数字中得到了见证:

人口:1949年88709户、384918人,2017年302400户、1104000人;

粮食:1949年7.3万吨,2017年23.2万吨;

森林覆盖率:1938年林地面积28.23万亩、占土地总面积的25.28%,2017年林地面积439.56万亩、森林覆盖率78.68%;

财政收入:1950年146.49万元,2017年16.16亿元。

我们在藤县的土地上行走,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这种裂变中的沧桑变化。

藤县的县城叫做藤城,《永乐大典》曾经对藤城有过“广右之地,西接八番,南连交趾,惟藤最为冲要。”的描述,但一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末,藤县县城只有旧城区一小块的地方,面积约3平方公里,人口不足5万人。当年,藤县县委、政府审时度势,提出了开发河东新区的构想,着力拓展新城区,经过十多年的努力,现在的县城已拓展成为了河西区、河东区、津北区、田寮新区以及潭东新区等方块,面积达到了16平方公里,人口接近25万人,一些初具城市功能的新兴小区遍布新城,康泰小区,碧水湾、碧水阁小区,杉木冲小区,华府御园、时代华府小区,以及威林时代广场,中央城、地王国际、东海花园以及碧桂园、彰泰等现代化楼市陆续开盘,特别是碧桂园、彰泰等全国知名的品牌房产企业相继落户藤县,犹如一股清泉活流,使这座县城呈现出日新月异的变化。南、北进城双向四车道,东进城双向八车道的进城道路经改造后宽敞洁净,绿荫如茵,鸟语花香;县城区内“三纵三横”的街道提升改造,沿浔江、北流河两岸及西江大桥、藤州大桥、杉花根大桥的灯光立体景观改造,挂榜岭公园、东山公园、鸡谷山公园、河东文化广场的整体提升改造建设,无一不体现着藤县人民正在享受着藤县改革发展的成果而获得更多的幸福感。

藤县挂榜岭公园改造工程(欧伟文/摄)

藤县原本是一个传统的农业大县,为了加快工业化和城镇化的进程,把藤县的工业做强,藤县人民政府持续发力,一棒接着一棒传,一届接着一届干,着力推进了陶瓷、钛白、林产林化、造船、钢铁等产业的建设,相继建成了“陶瓷产业园区”、“钛白产业园区”、“县工业集中区”、“南蛇塘工业集中区”和“临港经济区”等一批工业园区。其中的“藤县中和陶瓷产业园”是尤其浓妆重彩的一笔。该园区于2009年动工兴建,规划占地2.5万亩,建设200条窑炉生产线,是以资源换产业,承接东部产业转移升级的一个成功园区,2018年被评为了“中国陶瓷优秀产区”,目前已有蒙娜丽莎、欧神诺、新舵、协进等全国知名陶瓷品牌企业21家入驻园区,成为了以“以园扩城,以城活园,园城互动,园城共建”的模式打造的一座陶都新城。园区内除了转移升级的产业集聚外,还配套了中和陶瓷文化公园、陶瓷博物馆、商业集中街、展销中心、商贸物流中心以及学校、医院、公租房等设施,可提供10万人就业,使当地农民走出家门便可就业,堪称是就地城镇化的一个成功创造。藤县自古就有铸造瓷器的历史,1963年在藤县中和村发现的“中和窑”就是烧造青白瓷器的古代窖址,大约建于北宋年间,鼎盛至元代,所产瓷器几乎涵盖了所有日常用品,这种瓷器细腻洁白、胎盘薄而坚硬,品质上乘,堪与景德镇的影青瓷相媲美,据说当年的瓷器曾溯北流河而上,至南流江经合浦而抵达南洋等地。如今,“中和窑”里的20多座古窑址依旧寂静地卧在北流河边长约2公里、宽约0.2公里的山丘上,静默地凝视着千年之后有着同样名字的陶瓷园区。我们不知道这陶瓷城是否就是“中和窑”的前世今生,但我们知道这肯定是“陶瓷——CHINA”这不朽的名字在藤县这一方土地上的延续和辉煌!

藤县中和陶瓷园区全景(欧伟文/摄)

因水而生、与水相兴的藤县,目前拥有着机场、码头、高速、高铁、和开放口岸等得天独厚的立体交通优势:“亿吨西江黄金水道”的浩浩浔江贯穿藤县县境,全长74.3公里;贵港至梧州高速公路和柳州至梧州高速公路已经建成通车,荔浦至玉林高速公路正在加紧建设:洛阳至湛江铁路建成通车、南宁至广州动车藤县火车站开启了“刷脸进站”服务;梧州港赤水作业区位于藤县的塘步镇,是国家一类开放口岸,为目前广西建设规模最大、集装箱吞吐量最强的内河码头;西江机场坐落在藤县塘步镇的西江村,定位为国内支线机场,按4C级机场标准建设,可直飞北京、上海,辐射桂东和粤西地区的区域性支线机场......

进入了新世纪的藤县,仿佛就像一只正欲凌空腾飞的雨燕,蕴藏着磅礴的力量。

这种磅礴的力量体现在藤县的经济总量、城镇规模、基础设施和社会发展都发生了质的变化,这种变化使藤县撤县设市的条件也日臻完备。于是,藤县萌动了撤县设市的梦想。

(欧伟文/摄)

这是藤县在撤县设市的道路上走过的印记:

2011年7月,在中国共产党藤县第十三次代表大会上,藤县首次对今后若干年的发展定位作出了清晰的表述:把藤县建设成为“西江经济带新兴工业化城市”、“中国西部县域经济强县”,这是藤县向城市化发展的直接表述;

2014年6月,藤县人民政府向县人大常委会提出了《关于提请审议撤销藤县设立县级藤州市的议案》。同年,藤县第十五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召开第二十三次会议,会议审议了县政府提出撤县设市的议案,作出了《藤县人大常委会关于撤销藤县设立县级藤州市的决议》,这是藤县首次明确提出撤县设市;

由于“藤州市”与山东的“滕州市”名字同音,国家有关部门对藤县的市名命名未能统一,藤县的撤县设市工作一度陷入停滞;

2017年7月,藤县在北京举行“藤州”市名论证会,经参加论证会的地名专家集体论证,同意使用“藤州”作为市名命名,藤县的撤县设市工作再次启动;

2017年8月30日,藤县第十六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召开第九次会议,一致审议通过同意撤销藤县设立县级藤州市方案,请藤县人民政府按相关程序办理申报等手续,藤县在撤县设市的路上又迈开了新的一步;

2018年1月26日,自治区人大代表、藤县县长覃仕平作客“2018自治区两会广西云访谈间”,接受记者采访谈到“撤县设市”时说:“藤县‘撤县设市’牵动了全县上下,目前各项工作正在稳步推进。这件事对经济发展的好处,主要有四个有利:一是有利于凝聚全县形成发展的合力,二是有利于推进藤县的形象和文化,三是有利于推进整个藤县新型城镇化的发展,四是有利于招商引资、发展经济。”

(欧伟文/摄)

藤县撤县设市的路径清晰可见,而藤县作为城市的雏形也在不断凸现。

藤州市,这座城市的雏形仿佛已隐约可见。

我们盼望着,也祝福。

藤县、藤州——藤兮、腾兮!

(欧伟文/摄)

文:蒙土金

图:欧伟文 、今日藤县、网络等

编辑:徐伟玲

总编:吴春凤

审核:吴海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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